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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婚纱应该没这么奢华繁复的。
“又不是我选的婚纱，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您应该去问陆家。”舒辞尔淡淡瞥了他一眼。
陈尚杰心虚地噎了一下。
他确实没怎么管过婚礼，几乎都是陆家操办。
小到戒指婚纱，大到婚礼场地，他只用当甩手掌柜，只要陆家那边觉得合适，就直接拍定，根本不会过问舒辞尔任何意见。
之所以对婚纱有那么一点印象，还是陆家那边送来礼服时，他粗略看过一眼。
“那可能是这段时间替你挑选婚纱，看了太多款式，有些记混了。”
陈尚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伪善的笑，“尔尔啊，爸爸有时候说话重，你别放在心上。你看，陆家还是很看重你的。你身上的婚纱，婚礼场地，哪一样不是顶级的？”
说着，他想拍拍舒辞尔的肩膀。
却被舒辞尔的余光注意到，不动声色地避开。
陈尚杰讪讪收回落空的手，“总之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你是爸爸的女儿，我不会害你的。你嫁过去以后，陆家人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吃苦的。”
一连三句，没有一句真话。
舒辞尔很想忍，但忍不住了，“爸，你装起来不累吗？既然不会吃苦，为什么陆家提出让陈善嘉嫁过去的时候，你非要换成我？”
陈善嘉，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可在父亲眼中，她们却一个天，一个地。
陈善嘉永远有任性骄纵的资本，只要是陈善嘉想要的，父亲会想方设法地弄到，包括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可轮到她，就是碰见继母只愿意叫“阿姨”，不愿意叫“妈”都会被说不听话，不懂事。
“你妹妹年纪还小，才刚刚过了二十岁生日呢，哪里懂事。”
“我也才二十一岁。”舒辞尔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却在瞥见他眼底心虚的那一刻，像吃了苍蝇一样，无比恶心。
她轻嗤一声，冷笑着回道，“嫁不嫁陆家，吃不吃苦，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我这辈子最大的苦，就是有你这么一个父亲。”
陈尚杰恼了，“舒辞尔，你怎么说话的，这是你对父亲，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你不配做我爸。”
“你……！”
陈尚杰气得胸口疼，高高扬起手，作势要打舒辞尔一巴掌。
舒辞尔丝毫不惧，扬起脸，以眼神与他对峙。
“你真是出息了!”
陈尚杰想到这一巴掌下去，待会舒辞尔脸上带着巴掌印，丢脸的还是他们陈家，喘着粗气，恨恨放下手。
舒辞尔偏过头去，不肯再多看他一眼，更不愿搭理他。
＊
宴会厅里的乐曲逐渐落入尾声。
黑色燕尾服的侍者上前，朝着舒辞尔鞠躬，一左一右地推开厚重的门，一条铺满鲜花，梦幻美丽的长廊出现在眼前。
紧接着，灯光一盏盏接连熄灭，婚宴厅陷入一片昏暝。
放眼望去，红毯的尽头，男人站在高台的阶梯上，昏暗不明的光线模糊了脸庞，只能看清修长而挺拔的身姿。倒真有几分等待妻子的意味。
是傅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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