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的乡下老家并不远,在京郊下名叫‘牛水村’的村子里。
村庄不大,约摸仅有二三十户人家,当初杜氏在这儿算个村里地主,后来家道中落,才入侯府做了妾。
也是那会儿她与陈廷树相识,供陈廷树念书科举,陈廷树虽落榜,但二人的情谊却就此种了下来。
他们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穆莳等人便跟上了,两方相距约一里多的路程,杜氏不知道他们已经被盯上,在狭窄简陋的牛车里贴住陈廷树。
“等我们拿到这个东西,便能找侯爷狠狠敲诈一笔,到时候我们带上钱远走高飞,任谁也找不到我们。”
杜氏这几日在京城里找陈廷树,一直不见踪影,又因周氏缘故而不敢回乡下去,湘云给的耳环当的钱财基本花光了。
昨夜总算让她在天天赌坊找见了陈廷树,才知他被东安郡王带走的事。
杜氏左思右想,她留下来被周氏欺负,陈廷树那边也被东安郡王压制,想要挣脱这般困境,他们只有卷着银子远走高飞。
她心疼地看着陈廷树,时不时捏捏他的脸,“瞧瞧你,王爷待你恐怕很是苛刻吧?你都瘦了许多。”
便是她已年近四十,可一旦沾染情爱,那双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明亮,微布皱纹的脸蛋更是白里透红,如枯木突然开花,违和中又有奇怪的动人。
至少对陈廷树来说很动人。
陈廷树叹了口气把她搂在怀里,有些担忧地道:“可是姐姐怎么就确定,侯爷一定会受咱们的勒索威胁?”
杜氏哼了声,说:“这个信筒,是我大哥很多年前给我的。就之前我家没落之后,我哥去了飞来客栈做活儿,正好遇见前保龄侯爷被杀。正好他就负责伺候前保龄侯爷,事发后在他房间发现了这个。”
“他担心自己被牵连,便没交出去,而是急急交给我,说万一哪日东窗事发,我可以动用史鼐这边的人保一保他。”
就这么的,那信筒就一直留在了杜氏手中。
不过那信筒设计古怪,凭借杜氏的见闻不足以将其打开,她好几次想强行砸开,又听人说有些机关若是强开会弹出暗器伤人性命什么的。她就此被吓到,认为保命要紧,便没动过。
如今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她只需要说明它的来历,不怕史鼐不买账。
然陈廷树问的却不是这个。
他的意思是史鼐为什么要受威胁,这信筒与前保龄侯的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廷树打量着身侧的杜氏,犹豫了会儿到底没再过多解释。他隐约觉得这水很深,知道了恐怕会招惹祸端。
于是陈廷树亲了口杜氏的侧脸,说:“好姐姐,我觉得这到底危险,史鼐不是咱们惹得起的。”
经过这几日在东安郡王手下,他明白这些权贵几乎只手遮天,不是他们这种凡人能与之对抗的。
他眼珠子恶劣地转了一圈,道:“姐姐想,上次我骗史玉微那么简单,是不是代表我骗别人也可以很简单?”
“与其赌上性命铤而走险,不如我们干点儿别的勾当。”
杜氏狐疑:“什么勾当?”
“贩人。”
这个想法在陈廷树脑子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上次发现欺骗一个人单独外出那么简单之后,他愈发觉得这是一条财路。
想想薛家的香菱,不也是被骗出来的?陈廷树隐约觉得,深闺对女子的教养便是让她们最好被骗,而如今江南一带的娼业十分热火。
陈廷树仿佛看见了暴富的路在向自己招手。
杜氏想了下,却拒绝了。她同为女子,在能勒索到史鼐的情况下,并不想走这条路,便说此事容后再议。
陈廷树见此,也没再多说,静静沉思着别的。
他们的牛车很快到了牛水村。
距不远处,两方人都警惕地跟着,一方是东安郡王的人,一方则是朝廷的隐秘士兵。
陈廷树二人都没发觉什么异常,并肩进了村子。杜氏的老宅子就在村口,这么多年过去已经破败。
陈廷树站在门外放风等候,杜氏自己进去取东西。
他在廊下看着周围,不知怎的后背发起了阵恶寒,如同被杀手盯上的自来恐惧,心中也变得不安,仿若有大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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