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夜半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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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时分，江欲雪收拾了一番，带着见霜和裁冰一起，提着下午刚买的礼物，来到了竹枝巷中。

陈宅和温宅几乎是一样的布局，略微小上一些。

想来也是，县城的主簿若是住得比县令还要豪华，岂不是落人话柄？

问清了来人之后，一个婢女带着江欲雪走进了院子里。刚进了院门，杜扶仪便迎了上来，笑意盈盈：“雪妹妹来啦，快和我一同入座。”

她上前挽着江欲雪的手，亲亲热热地走进了西侧的房间里。

杜扶仪边走边说道：“外子他们在东侧的房间里喝酒，我们也不必管他们，我们在这边自得其乐便好。”

江欲雪问道：“好呀，今日的饭菜是你准备的吗？”

杜扶仪笑得花枝乱颤：“不错，雪妹妹真是聪明。你且来尝尝我的手艺，若是有哪里吃不惯，莫要客气，直接与我说。”

江欲雪笑道：“哪会吃不惯？我还是爱吃我们渝州的饭菜，若说吃不惯，那还是京洛的菜呢。京洛的菜虽说精致不已，但我还是更喜欢渝州的酸味与辣味。”

“那便好，来，我们坐着慢慢聊。”

杜扶仪和江欲雪坐在小酒桌前，两个人亲亲密密地挨着，一会儿喝酒，一会儿吃菜，虽只有两人，但笑声几乎未曾断过。

饭菜将吃尽的时候，江欲雪装作无意间说道：“扶仪姐姐一会儿可要带我见见姐夫呀！不然以后走在路上，连哪个是我姐夫都不知道，那不是太搞笑了？”

杜扶仪挑挑眉，笑着答应：“自然，我去看看他们吃完了没？雪妹妹先在这里等等我吧，一会儿我领着他过来。”

待杜扶仪走后，江欲雪站起身，在屋子里无聊地左看看右看看，绕了好几圈。没发现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江欲雪于是坐了回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地饮着。

晷刻后，杜扶仪和一个男子一起走了进来，那位男子约莫五尺出头，仪表堂堂。

陈曦文脸上带着笑容，作揖，道：“这位便是扶仪的密友江小姐吧？幸会幸会！”

江欲雪也作揖，道：“久闻姐夫才貌之名，如今一见果然是器宇不凡。”

杜扶仪在一旁偷偷笑道：“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里客套来客套去的了，都入座吧。咱们几个再喝上一会子。”

说完，她端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口饮尽。

如是饮了几杯酒后，陈曦文放下酒杯，斟酌着开口：“想必江小姐也是知道这夔州城里的事情了吧？”

杜扶仪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小声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再准备点下酒菜。”

见霜和裁冰也自觉地走到门口望风，江欲雪目送着杜扶仪出了门，将头转过来，缓缓开口：“知道了大约七分。”

陈曦文了然地点点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此处不便多说。既然你们已知晓了七分，那我也不再赘述了。明日质明，夔州西城门，愿你与王爷一同前往。如今恐怕那边也有所动作，我们不得不提早行动，抢在他们转移之前，将他们与证人一并拿下。”

江欲雪没有多问，只道：“好，那我们静待你们的好消息。”

她明白在此处长谈也并不安全，况且她和元晗引已经对陈曦文他们的事情大致了解了，也没有再解释的必要。她也无比相信这群持之以恒为己为民的安居乐业而默默奋斗之人。

竹枝巷口处有一小片翠绿的竹林。

江欲雪告别杜扶仪和陈曦文，走到巷口，便看见了站在竹林下的元晗引。她走过去，打趣道：“怎么你也不会隐蔽着？竟是如此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元晗引无奈笑笑，说：“我是看见你出门才过来的，之前没待在这里，我也没那么傻。”

他伸手摘掉落在江欲雪头顶的一片竹叶，又问道：“今日如何？”

江欲雪任他取掉竹叶，心情尚佳，说道：“还行，我们回去再说。”

元晗引在听完陈曦文的嘱托之后，微微点头，说道：“看来他们确实谋划已久，想来我们只是他们行动的一个契机而已。他们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只待时机到来。”

江欲雪不由得对陈曦文等人心生敬佩之意：“是啊，我实在是佩服他们。想来那群贼匪也是在夔州盘踞多年了，他们能够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仍不忘初心。我难以想象他们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又是如何凝聚这么多良民聚众人智慧的。虽说确实把我摔得有点疼，但是比起剿匪来，那点伤也算不得什么了。”

元晗引说道：“如此，也不需我们过多费心了。今晚早些歇息吧，明日我们权当做看客，为他们做见证便是。”

江欲雪轻松地笑笑，道：“那我便回房了，明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