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的辩护人》转载请注明来源:八一中文网81txt.org
判决书印证了他的猜测,男孩说得对,陈鹤朗的电话,确实在教他“处理现场”。
他多年以来恐惧的、确实能够将陈鹤朗拉下水的事实、他害怕所有人知道的真相——是陈鹤朗在话筒中对自己和母亲的叮嘱,砸碎花瓶并且嫁祸给陈钊,确保警方能够认定陈钊处于精神病发作期。
但后来,在一遍一遍的审讯中,他不断地重复着捏造的事实,大脑虚构出画面,以至于他产生了混乱。
那些被刻意模糊掉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回到他的脑海。
是母亲失手打碎了第一个花瓶,随后的其他花瓶,都是他打碎的。
时空倒转,散落四处的拼图回到了他们该在的位置,为天真的他拼出当年事情的全貌。正当防卫,无罪辩护,哪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何尝不是陈鹤朗的精心布局——被打进icu换来了那张鉴定证明,写了那篇震动学术界、影响司法界的学术论文,刻意打碎的花瓶……
陈钊既然用精神病逃脱法律的制裁,陈鹤朗就用精神病送他进地狱。咎由自取,因果报应,不过如此。
尽管男孩说的大部分是假话,禁不起推敲,但只要关于花瓶的事情得以证实,必然动摇警方的判断、甚至是当年的判决。
那些碎掉的花瓶最后去哪了?他记得当年警察调查完毕后,用塑料箱装好将它们送了回来。他心跳漏了一拍,所谓关键性证据,不会就是那些碎片吧?
警察不会真的相信那个疯子的鬼话,认为陈鹤朗教唆他杀人吧?!
他强迫自己不断地回忆当年的画面,陈钊当时真的失控了吗?精神病发作了吗?时隔多年,他面前又浮现出那张扭曲的嘴脸,愤怒、癫狂,如穷凶恶极的鬣狗,他的头开始一阵阵地抽痛。
没有陈鹤朗在他旁边轻声告诉他,没事,有哥哥在。慌乱一旦开了头,大有收不住的趋势,他听到自己牙齿轻微打颤的声音。
一股松木味,适时地飘进了他的鼻子。他啜吸着,找到味道的来源,是整齐的被褥。
把头埋进充满哥哥味道的床铺里,松木味已经变得很淡,只有一点气息附着在鼻尖,就像陈鹤朗摸他头发时,抬手拂过时捎带的味道那样淡。
他像是吸入了一口安定剂,大脑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还有办法的。
大不了再自首一次,只要能证明是他自己想杀了陈钊,那就跟陈鹤朗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吧。想到这,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或者证明自己的精神有问题,所以在冲动中杀了陈钊。一个大精神病生出了一个小精神病,小精神病把大精神病杀了,也没什么问题。
他绝不会让哥哥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他又贴在床铺间猛吸一口,随后拿起了箱子里想第二样东西。
“dna检测报告?”
「送检样本:血液;送检样本:身体组织。样本均为男性个体,二者dna吻合度为48.3%,前者系后者的生物学父亲。」
“什么样本?”陈宸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和当年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照理说被陈鹤朗和判决书一起放进保险箱,它们之间应该有关联。
陈宸继续翻动着那叠材料,第二三页是机构的检验资质以及生物学上的基因链比对,专业上的内容他看不太懂。又翻了几页,看到送检样本的照片,他感觉到有些熟悉。那是一张带着褶皱的餐巾纸。
“送检日期……”看着这个熟悉的日期,他终于想起在衣柜里两人的旖旎,在老屋里爆发的争吵,还有房门口度过的冰冷又难忘的一夜。
他终于想起了这张纸巾来自何处,是已经在火灾中被烧毁的柴房。所谓鲜血样本,是斧背上凝固的陈年鲜血,而身体组织,则是提供餐巾纸的人——他自己。
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陈鹤朗担心,现场被破坏,让他之间用餐巾纸取样,他还担心混进自己的dna。
这道雷劈下来将他劈得魂不守舍。
“等等,不会吧……”
他突然想起了在柴房前,陈鹤朗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对于样本纯净度无所谓的态度。陈鹤朗那时候已经猜到了这血迹的主人!
“不能拿给警察验dna,也不能报警。”“我希望这是一份永远用不上的证据。”柴房被烧毁后,陈鹤朗曾这么说过。不报警,是陈鹤朗在保护他。他不希望当年的事情被旧事重提,判决已下,大石已落,让警察来调查,必然会让二人担上不应有的风险。
为什么那会有一把沾血的斧头?!当年陈钊的尸体就在那附近的街道上被找到,柴房里却出现了另一把沾血的凶器。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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