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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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陈鹤朗下楼的背影，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微微皱起眉。

他从不对嫌疑人以外的对象进行侧写，老师也曾说，对他人要怀有敬意，不能利用这种能力去窥探别人内心的想法。

可陈鹤朗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他最想要了解的对象，他无法克制住这种冲动，尤其是刚才，他隐隐从陈鹤朗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极为孤寂的气息，像是迟暮的老人才会拥有的。

为什么？

他止不住去探究，闭上眼，时间的沙漏顷刻逆转，他看到那个浑身伤痕的背影坐在天台的边缘。

当时的陈鹤朗在想什么，什么是自由的风？恰好一阵风吹过他的脸颊，带起鬓发与衣摆，他仿佛成为了风的一部分，不断变得轻盈，失去了实体。

那个孤独的身影，在崖边摇摇欲坠，他张开了双臂，沐浴在风里。

脚尖向前迈去，他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发丝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彻底消失在了楼顶。

他骤然睁眼，心中的猜测令他恐慌，起身向着陈鹤朗的背影追去，下楼的脚步迈得极大，发出哐哐的动静，没等他哥转身，就把他一把抱住了。

陈鹤朗被他扑了一个踉跄，不过，对于自家弟弟时常出格的举动，他早就已经适应了，稳住身形，颇感无语地问：“你又干什么？”

陈宸无法解释他的举动，亦或者是他的猜测，无从诉说那些恐慌和心疼，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做噩梦了。”

“没睡觉怎么做噩梦。”拖着陈宸这个大累赘，陈鹤朗照常往前走，当他不存在似的。陈宸就用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头发里，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都不问我梦见了什么，一点也不关心我。”他埋怨了句。

陈鹤朗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松木味，抚慰了他的不安，让他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说完之后，又在他身上猛吸了一口，都不想撒手了。

“你不热么？”陈鹤朗懒得和他废话，两人的躯体隔着薄薄的外衣紧贴在一起。夏末的c城仍有三十多度，显然不适合这么亲密的搂抱。

“我梦见你死了，你从楼上跳下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敏锐地察觉到环抱着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明白了陈鹤朗的答案，陈宸的心脏剧烈地收缩，将陈鹤朗紧紧地勒在怀里。

“为什么？”陈宸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察觉到心脏传来的闷痛，他忍不住去追问：“因为陈钊吗？”

他无法想象，原来当年他眼里的保护神，无所不能的哥哥，差点就自杀了。

他的询问，让陈鹤朗定在了原地，过了一会，他反手拍了拍陈宸的脸：“你在胡说什么，梦里都是反的，不要胡思乱想。”

他在装傻、他在骗人！他看不到陈鹤朗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透露着防备。

可他也明白，哥哥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展现他脆弱的地方。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强大到让哥哥足够地信任，哥哥总是希望自己是无所畏惧的，才能够保护他。

“没有你的话我会死的，哥，你不能丢下我。”他的嗓子里带着咽音，把陈鹤朗抱的喘不过气。

“傻瓜，不会的。”陈鹤朗长叹了口气，心中百味杂陈，“松开吧，我要收拾东西了。”

“不松。”陈宸还惊魂未定，仿佛松开了他，哥哥就会消失似的。

“随你。”他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纵容，只要一遇到陈宸的事情，他的底线就会无限地放低。

他拖着陈宸，走进了卧室，他们共同的卧室。他离家之前，都和陈宸睡在一起。

柜子上还挂着陈宸的旧拳套，奖状贴了一墙，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都是陈鹤朗的旧奖状，什么三好学生、学习标兵之类的。

“自己的奖状不贴，贴我的。”陈鹤朗都被他气笑了。

“我哪有奖状可以贴，当然要贴你的，你当年可是我的榜样。”珍藏被陈鹤朗发现了，让他有些不好意思，黏黏糊糊地贴在陈鹤朗的耳边说道。

从柜子里搬出以前的旧床单，又找了两件陈宸的衣服，幸好陈宸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长到了一米八，衣服还能凑合穿。

“你要穿我的衣服么。”他从陈鹤朗身后探出头，眼睛紧盯着他拿出来的旧衣服。

“有问题？”陈鹤朗挑眉。

“染上我的味道，你就是我的了。”他用脸在陈鹤朗的耳朵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