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晚会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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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原本以为除了这个丢人的小插曲，余下的时间也如同之前参加的社交晚会一样，回去之后继续和别人交谈、跳舞或者看别人跳舞，不生动但也不至于乏味得过完这一晚，没想到还有几个意外的惊喜，或者说惊吓。

一个是她从花园回去的时候，稍微晚了一些，已经是午夜过后了，舞会中的第二轮餐点已经开始提供了她才慢悠悠地穿过花丛走回去，结果遇到衣衫凌乱，姿势不雅正抱在一起的杰西卡以及她的“真爱”——吉娜的订婚对象杰拉尔德子爵。

她之前听说过在某些社交聚会，包括但不限于舞会、宴会、下午茶、品酒会等场合上发生的□□现象，但此前都没有真正见识过，如今乍一面对，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的出现和惊叫声又把正在意乱情迷的两人给吓个半死，急忙把黏在一起的身体分开，仓促地边提裤子、拉裙子边跑。

结果杰拉尔德子爵慌不择路，在一条小径尽头被一张椅子绊倒了，而后扑倒在配套的桌子上，还把上面的两个放着水和鲜花的瓷瓶撞掉了，花瓶跌落到石子路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又把一部分在廊下透气闲聊的客人给吸引过来。

最后这部分客人中一位小姐被两个露肤面积过大的人吓到失声尖叫，差点晕厥过去，又引起了一部分连锁反应，总之，最后的场面是又难堪又混乱，不少人都脸色铁青，其中以庄园女主人和达芙妮最甚。

杰西卡被仆人带上二楼整理衣着。

达芙妮板着脸坐在最角落的桌子上，拿扇子把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挡住，自己死死盯着早已经不见杰西卡身影的弧形楼梯，声音冷得泛起寒烟：“她又一次让我丢尽脸面，真是好样的。”

她跟人跳了一晚上舞得来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掉了，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尴尬的场合。

安娜塔西亚把右手曲起来，将自己发蒙脑袋搁在上面。

她还没从刚刚的视觉震撼和音量攻击中缓过来。

即使缓过来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劳伦斯小姐，能否请你……”一个刚刚听闻了消息，急匆匆从棋牌室出来的年轻男人读不懂气氛，跑来达芙妮面前献殷勤，渴望自己体贴到位的安慰能让这个美丽的小姐对自己敞开心扉或者敞开胸怀。

达芙妮狠狠地瞪着他，冲他举起扇子，在左手手掌中坚定地画线。

男人混迹社交圈多年，当然能读懂贵妇名媛们约定俗成心照不宣的扇子语言，这代表达芙妮此刻非常厌恶他。

被拒绝的男人后续的讨好语言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他尴尬地转身准备离去。

“慢着，”达芙妮秀气的鼻子微微翕动，竭力压住某种阴暗负面的念头，“别再叫我劳伦斯小姐，我不是劳伦斯家最大的未婚女性。二楼那位才是名副其实的。”

按照列顿此时的风俗，姓氏加小姐一般是对一个家族内大小姐的正式称呼，二小姐以下或者称呼名字，或者是名字加姓氏的完整称呼。

他知道达芙妮家的情况，知道她其实是父亲和原配夫人最大的女儿，此前也一直这么称呼她，没想到现在却被指出来。

他摸摸鼻子，低声道：“好的，达芙妮.劳伦斯小姐，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别生气，生气会变丑的，你这么漂亮……”

“滚！”

达芙妮赶走追求者，拼命扇着扇子，上面的羽毛疯狂地挥着。

安娜塔西亚看着男人沮丧地回到自己的社交圈子，接受好友的调侃，不免回头跟达芙妮开玩笑：“我很久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

达芙妮郁闷地瞅着她：“别勉强自己说话了，安娜。安安静静陪我坐着吧，你也不容易，看到那种荒唐的事。唉，我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想快点走掉。”

安娜把达芙妮放在她这里保管的手套还给她，她精神萎靡地接过来，恹恹地戴回手上，连指缝间的皱褶都没扯好。

后面舞会还是继续，不过不少人都无心玩乐提前离场了，好在舞会可以随时离场，不需要知会主人。

安娜塔西亚作为首个目击者，即使受惊吓程度没有那位可怜的小姐严重，也不太想继续继续，加上之前已经拒绝过几位男士的跳舞邀请，出于礼貌她也不可能再和其他人跳舞了，留在这里也是坐着发呆或者听别人闲聊打发时间，还不如直接回去。

奇怪的是，当她和父母以及艾伯特准备离开的时候，两位意想不到的夫人却一起上前和他们打招呼和道别了。

阿西娜女爵——那位在春季社交季上骚扰安娜塔西亚，最后被她和莉莉丝联手赶走的伯爵的未婚妻——和帕特里克夫妇打完招呼后，特意转过头和安娜道歉：“晚上好，安娜塔西亚小姐，今年三月份的社交季，汤普森过于失礼了，后面还传出那样离谱的谣言，我对此非常抱歉，希望这两件事情没有对您的生活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不然今后我每个将要入睡的夜晚都将惭愧到不能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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