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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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殡仪馆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天空沉霭一片，看不到一点月光。傅斯年抽了抽鼻子，面无表情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团废纸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倘若此刻上前将纸团抻开就会发现那是一张死亡证明，上面清晰地写着死者的姓名——林瑜。

如果说这人是林瑜，一切好像又变得合理起来。那人不过是跟在傅少身边的一个土包子。任人辱骂玩弄羞辱，自尊也少的可怜。

对傅少来讲应该是解脱。少了林瑜这个狗皮膏药，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要好过多少倍。

不过，这也只是旁人的猜测。当事人傅斯年并未表明任何态度。

早在几个小时前，傅斯年还在坐在傅氏的高楼大厦里优雅的喝着咖啡。突然，门外一阵吵嚷声引得他不悦的皱起了眉。

“先生，没有预约您真的不能进去。傅总他...”

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傅斯年抬头的一瞬间，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傅总...”门口的保安局促不安地低着头，为自己的失职而羞愧。

而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在傅斯年还在为他的不请自来感到疑惑时却是大步流星走到他的面前，扬起手臂不偏不倚的给了他一拳。

“傅总！”

门口挤作一团的员工被男人的动作吓得惊呼出声，为首的三五保安迅速冲上来将男人按倒在地。

“林瑜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男人不做反抗，死死盯着嘴角出血的傅斯年。

傅斯年冷哼一声，伸出拇指将嘴角的血擦拭干净：“这次又准备耍什么把戏？”

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这话彻底激怒了被压制着的男人。一个不留神，他奋力挣脱保安的束缚，冲上来拽着傅斯年的衣领又是重重一拳。

男人眼眸发红：“不信是吧？！林瑜现在就躺在太平间，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

接二连三的被挑衅，傅斯年的耐心已然见了底。可男人的表情太悲恸了，他又不得不怀疑。

在保安再次准备冲上来将人按下来时，傅斯年抬手制止了。

“他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真替林瑜感到不值。”男人的眼眸发红，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来将他撕烂。

傅斯年嘴角极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正想问个明白，话却被打断了。

“黎笙。”久违露面的方竞此刻也出现了傅斯年公司。

“我找了你一天，怎么跑这儿来了？”他将手勾在黎笙肩上，看了眼傅斯年，示意身后站着的手下递过去一张卡:“我的人就先带走了。这卡就留着傅总养伤用。”

“气也出了，走吧？”方竞语气中满是无奈和纵容。而他身后黑压压站着的一排人全都自觉低下头，像是对这场面司空见惯一般。

黎笙却并不领情，嫌恶的将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移开，狠狠剜了方竞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扭头就走。

“哎，我又怎么惹你了？”稀里糊涂挨了骂，方竞竟也没恼，忙不迭的又追了出去。

顷刻间，一群人鱼贯而出。偌大的办公室又只剩下傅斯年一人。

死了？傅斯年笑自己着了魔，怎么什么浑话也信。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下一秒他就平川市公安局的电话。

“请问您认识林瑜么？”

“他怎么了？”

“麻烦您来一趟平川市派出所认领死者。我们将会随时...”

通话猛然中断，傅斯年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那头的语气很急切，老爷子咳嗽不止，强撑着把每一句话讲清楚：“斯年，小初受伤了，你快...咳咳...回来。”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顺着电流传过来再无限放大，仿佛下一秒就能将肺脏咳出血来。短暂沉默后，傅斯年忽略刚才意外中断的电话，说了声好。

抢救室的红灯投射在病房外焦急等待的傅老爷子脸上。把那张枯槁的面目照的更加狰狞。傅时初确实伤的很重，已经抢救了整整五个小时。听说人被送过来时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更是被人残忍的用利器砸成一滩烂泥。

看到傅斯年，傅老爷子才像抓住了希望：“有人要杀他，我要你找到凶手…咳咳我要你将凶手碎尸万段！”

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西服，傅斯年不得不弯下腰架着他。

“我会尽快查清楚的，父亲。”

傅斯年使了个眼色，身边站着的司机识趣的将傅老爷子从傅斯年手中接了过来安抚。

不过片刻，手机短信就提示了几次未接来电。傅斯年出了医院回拨回去，只听见熟悉的女声响起，不过要比之前更急切。

“不是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林瑜到底是不是你朋友？人现在还在殡仪馆躺着呢，你有什么急事不能往后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