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分离

“福升，你徐叔受伤了！”

唐福升急忙跟随她进入屋子内，只见房门虽与走廊上的其他外表相同，内部竟是别有洞天，高精密的机械手臂停放在一边，洁白的手术台旁边放置着一抬安抚仓。

徐叔此时伤痕累累，裹得和一个粽子一样蜷缩在里面，旁边低头自责的德叔听到人来，见是唐福升他的表情好像是要说什么，嘴边动了动，最后也支吾不出几个字。

.......

唐福升缓缓走到病床前，仔细观察伤势，还好只是一些稍微严重的皮外伤，没有真正断骨。

“福升......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德叔温润的声音透出一丝疲惫，他温柔的眼神映照在唐福升的瞳孔中是那么的清晰却又无措，她顿了顿，哑着嗓子说，“为什么。”

“其实联邦早就知道我们在这可一直没有派人来证实，我们就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能过一上天是一天，即使联邦有一天找上门，想来看在‘云首大师’的名号上也不会过多危难。”他的大手在唐福升的头顶上揉了揉，动作是那么的柔和与哀怜，“何况你又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充其量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把我们带走，待在研究室一辈子罢了。”

“可金家倒台了，原本三足鼎立的趋势分崩离析，朱家自从战争结束后就像突然开窍一样大肆蚕食金家的剩余资产，联邦原本在季、朱两家之间摇摆不定的金家残党纷纷投向朱家，现在的联邦——几乎就是朱家的一言堂。”他原本淡然的神色立刻变得愤怒起来。

“可！那帮人！”他指着床上的徐叔“他们竟然打算把他的脑子切片进行克隆与研究，要不是我与联邦内部的人还依稀有些交情，怕是造成福尔马林中的一颗大脑了。”

克隆研究？！真是疯子，在极致的愤怒下，唐福升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一丝龟裂，嘴角也缓缓向下压，眼神中及近存在着实质性的火焰。

看唐福升要被起的冒烟，德叔赶忙安抚了一下面前炸了毛的猫，“此时过后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恰好你给我们的求生舱还保存在我的手臂中——大不了就在里面锁三年，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出来，老徐与小方又从中改造了一下，变为进去后即可注入缓生素与休眠素的休眠舱。”

徐叔悠悠转醒，也不出声，只是隔着舱窗默默注视着二人，原本意气奋发的老小孩露出疲态。

德叔见到他醒便手动打开安抚舱，此时他身上的伤已然大好，在德叔的帮助下颤颤巍巍地走出休眠舱神色阴沉。

“老德应该已经把事情和你说了。”他轻咳了几下，嘴唇有些干瘪，唐福升在一旁心疼的看着，但碍于伤情只得递给了他一只沾满水的棉签润润唇。

“别的都是小问题，最要紧的是——联邦把女娲的程序与一些高层、研究人员的脑部连接起来，你们懂得这是多可怕的事情吗？”他微不可查地深深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花板。“人被控制，生死也都在思绪的一瞬间——成为傀儡。”

“福升啊，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虽然大部分的领土由联邦掌控，可依旧有些微小的岛屿不在其监控范围内.....算了，我在说什么啊，真是人老糊涂了。”

直至太阳落山，徐叔与德叔才关闭话匣子用眷恋的目光看向唐福升，她明白，此时就是分离的时候。

“好了，福升——以后的路要自己走，遇事可不要偷偷哭鼻子，有事就和我们说，虽然相隔一方可我们都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徐叔和德叔临走之前几次握紧唐福升的手不松开，直到机器自动播报倒计时才依依不舍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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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福升在夜色中大力挥手，直至飞车成为空中渺小的一个点才转身哭泣，她蜷缩着身体，肩膀微微颤抖着不停地反问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才迫使两位亲人离开吗？没错！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过往的相处点点滴滴地徘徊在她的脑海中，分别之情像是凌迟一样一点点消磨唐福升本不多的意志。

可——一切都已经太晚，唐福升清楚的明白朱家一日不倒，他们一日不会回到她的身边。

她擦干眼中的泪水，回到花街的门前将盒子交给服务员，直到唐福升亲眼见到盒子被送到花老板的手里才离开。

刚从花街的墙壁出来，唐福升即刻被一只手臂拦下，她一扭头，意料之中的脸出现在眼前。

151号低声说道，“和我来。”

唐福升便默默在身后直至来到荒地的边缘。

“怎么，不怕我把你卖了？”151号掀开斗篷，清俊的脸庞此时多出一条从眉骨直至右眼的伤疤，露出的部分竟然不是机械而是血红的缝合线。

见唐福升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他自顾自地又带上。

“很惊讶？其实我也很惊讶，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联邦著名走狗竟然是一个有着机械身体的人头罢了，甚至连仿生人都不如。”他自嘲到，又将帽檐往前扯了扯。

“说吧。”唐福升没有时间可怜多余的人，直戳重点。

“好吧。”他无奈的摆摆手，“和我合作吗？关于朱家、仿生人与异生人我几乎无所不知，当然你的过往——我也略微了解一点。”

“就着？”唐福升耻笑一声“这些资料想查都可以查的到，何必与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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