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审讯台上众人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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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一道震惊而愤怒的声音自牢门口传来，冒牌货一惊，却压根没有收手的念头，反而下意识将刀刃往前送去。

“砰！”

有道光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来，击落冒牌货手中匕首，又飞回牢门口，落在那人手中。

冒牌货尖叫道：“你疯了？你竟然对我出剑？”

苏星澜站在门口，身形微微地抖，竭力隐忍着道：“我不出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下此毒手吗？”

他一贯温和，能动嘴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动手，能化解的局面也绝不会恶语相向，能逼他出手，可见是气急了。

他大步而来，直直奔到冒牌货面前，看了一眼林羡渔汩汩流血的肋下，眼底微红，看着冒牌货道：“你当真……如此残忍。”

见他眼底隐有晶莹的光闪烁，冒牌货火冒三丈，怒道：“你就这么心疼她？她不过受个伤，你又是对我出手，又是心疼到落泪？”

“我并非为她难过，而是为你。”苏星澜艰难答道，他深深吸了口气，问：“四年前你曾答应我，此生再也不会滥杀无辜，你都忘了？”

林羡渔闻言倒是一怔，她怎么不记得她答应过苏星澜这种话？

再说，她杀得哪个是无辜？

冒牌货倒是慌了神，她僵了一瞬，才答道：“我自然没忘。可是星澜，此人是魔道妖孽，如何能算作无辜？”

苏星澜定定看了她半晌，眼神复杂地让冒牌货愈发慌乱，忐忑不安正欲开口，他却忽地笑了。

这一笑，眼神中那几分本就不太分明的冷意便倏地散了，他眉目如春，温声道：“她固然有罪，却也不至于让你滥用私刑，师父一向磊落，若知晓此事定然不赞同。你近些年好不容易才让他对你有所改观，想因为这人功亏一篑么？”

这是他一贯的温吞语气，冒牌货浑身紧张之意一松，委屈道：“可我实在看不惯她这副嚣张样子。”

苏星澜扫了林羡渔一眼，目光并未过多停留便回到冒牌货身上，娓娓劝说道：“看不惯也只再多一天而已，明日自当尘埃落定，莫要横生枝节，可好？”

冒牌货实在吃他这一套，经他一劝，只觉心中恼恨和嫉妒都淡了许多，身子往前一送，偎进他怀中撒娇道：“星澜，你刚才好凶，吓到人家了。”

林羡渔心中一阵恶寒，只觉背后寒毛直竖，要不是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真想拿柄钢叉来将这缕矫揉造作的魂魄勾离她的体内。

苏星澜从来克制守礼，不曾当着旁人的面与她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当下也是身子一僵，却强忍着没推开她，反而顺势扶住她手臂，将她拥着往外去，道：“是我不好，太担心你犯错了。听话，回房歇息，我去亲手做一碗甜羹给你赔罪。”

难得他如此主动，冒牌货纵使放心不下林羡渔，也舍不得推开他怀抱，只能顺着他朝外走去，她暗自回眸那一眼中蕴含的冷意，教林羡渔心知肚明，今夜怕是难逃一劫。

等苏星澜睡下，这冒牌货势必再来发难。

不过，苏星澜方才的表现也很反常。林羡渔几乎有八成把握，他那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其实是在试探。

看来那日她对他说的话，他差不多都理解了，借此机会试探便是最好的证明。冒牌货的回答分明露了馅，他的表现却滴水不漏，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想将错就错，与她的躯壳成婚。

傍晚，门外有人经过，与守卫交谈了几句。

“没抓到？”

“没有，岳莹都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了，山路门儿清，等我们封山的时候早就跑出去了。”

“真该死！”

“是啊！气死我了。要不是掌门有令，我真想现在就进去把那女的揍一顿撒气。”

“还是忍忍吧，毕竟明天才是这女人的死期。”

或许是因为岳南风的命令，这一夜竟相安无事，第二日一早，两名守卫进来将她捆缚双手带了出去。

她被带到了朱明峰。

朱明峰是刑罚之地，朱明峰主闻人正浩也是苍梧派的刑罚长老，出了名的手段严苛心似寒铁。林羡渔被带到刑罚场之时，竟见场上已是人头济济，视线扫过，俱是熟悉的脸孔。

昆仑掌教天虚子，沧海掌门万玄真，还有两派的诸位长老，并手下上百精英弟子。燕惊寒也来了，跟在万玄真身后，正与另一名弟子讲话，聊得眉飞色舞，未曾注意到自己这边。

这些人上一次聚在她眼前，还是三年前的论法会，她端坐高台，人人俯首尊她一声逍遥峰主，就连那发须皆白的天虚子也不例外。

今日再见，她以魔道低阶弟子的身份，在这些人审视的目光里被绑上审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