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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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三个人好奇且期待的目光中，吴漾从柜子的最深处拽出来一个巨大的塑料袋，上面剪开过一个角，又用封口夹夹上了，袋子里的内容黑乎乎的，吴漾不说，大家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吴漾保留了一些神秘感，一言不发地把这个大袋子放到她们整理好的食物堆边上，笑着等她们发现。

最后是钱多多凭借着自己对食物本能的向往和热爱揭开了真相：“牛肉干！好多牛肉干！”

石佳玉轻轻戳了一下那个庞大的塑料袋，里面确实是牛肉干，只不过切割形状和颜色和平时买到的牛肉干都不太一样，要仔细看才能分辨出来。

诸葛晴缓缓放下手里没吃完的吐司，缓缓开口：“你这个牛肉干该不会……”

“我这个牛肉干……”吴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吧，我说实话，这是之前买来想去喂大黑的。”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哪个大黑？！天文山的大黑？！”

“对……咱们学校天文山的大黑……”吴漾心虚地躲避着大家的目光。

石佳玉把塑料袋从她手中接过来，翻来覆去地找上面有没有印配料表：“喂狗用的牛肉干，人能吃吗？”

吴漾想说我看看商品介绍，里面应该写了配料表，手还没碰到手机，就想起来现在已经连不上网了，看不了历史订单。

“应该是可以的，我记得我买的时候特意买了纯牛肉干，不是混合其他东西做的狗粮。”吴漾打开封口夹，从里面拿出来一粒，放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刮了一口，“吃起来确实和普通牛肉干差不多，就是淡了一点，没什么怪味儿。”

诸葛晴也从袋子里抓了一个，整个丢进嘴里嚼了嚼，平静地指出：“如果真到了弹尽粮绝的程度，别说是准备喂狗的牛肉干了，就算是真狗粮，那也是救命的粮食。”

吴漾无力地点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连多出来一大袋存粮的欣喜都被冲淡了许多。她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刚才的那一片吐司，可是却完全感觉不到饥饿，其他三个人也是如此，大家沉默地把整理出来的食物重新存放好。

钱多多把几袋小零食搂在一块儿，放回到自己的抽屉里，她合上抽屉，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忽然一撇嘴哭了起来：“我好想我妈……我好想吃那个有奥利奥碎的白巧……”

她几天前回过家，刚结束的小长假里还和父母一起出去旅游了，昨天晚上睡前还在和爸妈通电话，真正失联的时间，不过这一个上午。

她昨晚刷了两次牙，第一次是上床前，第二次是她忍不住从床上下来吃了奥利奥白巧之后。

但是没有人客观地指出这些事实，并以此指责她过于脆弱，石佳玉站到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揉揉她的头发。

吴漾去用热水拧了个毛巾，想给钱多多擦把脸，她带着热毛巾回来的时候，诸葛晴已经在钱多多的抽屉里找出了最后几块奥利奥白巧，撕开包装喂到她嘴里。

钱多多在抽噎的间隙里抽了个空，嚼了几下嘴里的巧克力，似乎是越嚼越觉得悲从中来，哭得更起劲儿了。

吴漾伸过热毛巾在她脸上抹了几把：“吃吧，今天下午你的任务就是把剩下的巧克力都吃光！不够吃晴晴那里还有！”

钱多多用力地点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老大——”

最后，钱多多并没有完成她的任务，她坐在桌边哭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去洗了把脸，擦着脸上的水问：“是要存水吗？老大，我干点什么？”

钱多多把擦脸的纸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她抬头问大家：“们说纸是不是也要省着点用？其他的可以凑合，上厕所总要用纸吧？对了，还有卫生巾。”

“是的。”吴漾回答她，“因为使用周期比较长，大家基本手里基本也都有存货，这些东西没有食物和水那么紧急，但如果一直持续下去，肯定会出现短缺的，现在我们的情况是除了呼吸可以不用省，其他的都要节省。”

她们能存下来的水其实不多，虽然现在水龙头还能正常出水，但寝室里的空间和能用的容器都有限。四个人规划了一下，把目前能找到的所有杯子、泡面碗之类的容器都拿出来装饮用水，把还剩一小半水的饮水机桶卸下来，往里面灌满自来水，再装上去烧，其他的水盆水桶，在宿舍里能放得下的前提下，尽量地装水。

动工的时候，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看来每个宿舍的流程都差不多，清点食物并吃了雪灾后的第一顿饭，然后开始储存用水。

钱多多放水，吴漾和石佳玉搬运，诸葛晴蹲在地上用塑料袋套在装好水的盆上防止落灰。

石佳玉把一个装水的小盆放到诸葛晴旁边的时候，忽然重重地叹息出声：“就算全装满了，也用不了多久啊。”

她说的是实话，所以诸葛晴没有出声，端着另一盆水过来的吴漾放下盆，以不可置疑的强硬语气说：“能存多少就存多少，用完之后我们会找到其他办法。”

完成了储水之后，吴漾出去了一趟，去了周阿姨那里，周阿姨也清点了自己的食物储备，还存了水。和学生们的食物储备以零食、速食为主不同，周阿姨这儿有好几袋没拆封的大米，一些面条、酱菜，基本的调味料也一应俱全。

“我这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的，本来就是放着慢慢吃的，你们要是谁没有东西吃了，就到我这里来。”周阿姨嘱咐来看情况的吴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