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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矛盾的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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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走向那块在千岩共鸣之下唯独特殊的巨石,达达利亚不紧不慢跟随其后,被迫“吞下吐真剂”的乌鸦缀在最后像飘荡的幽灵一样无言而忧郁。

三人驻足后作为东道主的尼尼亚自觉上前继续开路,他伸手敲了敲那巨石表面,结果机关不给面子地完全没有动静。好在作为盗贼与密探,拾滩鸦同样精通启之性相…又敲了敲,这一回巨石轰然倾颓化作尘土,尘埃落定后原本巨石矗立处浑然天成的阶梯显现。

面对同行者微妙复杂的视线,尼尼亚幽幽解释道:“年久失修。”

顺着长而狭窄的阶梯往下数十步后豁然开朗,连接的密室四壁隐约坍塌,曾经金碧辉煌的画像砖开裂,但遍布用以供奉的孔洞,其中装着从干枯的花瓣到了无锈迹的古器具钱币、刀剑武器、装饰摆件,可谓一应俱全。

钟离扫一眼便失笑地发觉不少似曾相识的物品…

当然,拾滩鸦对人心洞察的精妙绝伦正体现于,他所有巧取豪夺的“珍宝”都恰如其分地避免越界,最多招致失主的一声笑骂。某些极端情况下,拾滩鸦也会一时兴起做一些民间评价的义举,例如让恶人脚下的地开口,让他和属于他的一并活活坠落阴间。*

“作为补偿,请无所禁忌地欣赏并接受某的宝藏。”

乌鸦惋惜地如是祷告。

达达利亚饶有兴致地直奔一把造型古朴的弓,然而取出瞬间身形便一声不响消失在试炼空间,与之相随的还有那把被空间判定为馈赠的弓。

想必是带着试炼的回忆与战利品回到了现实世界。

见此情景,尼尼亚当即无辜而讶异地睁大眼睛感慨,“噢,真是太过仓促的道别…”随即又飘到神情无奈的钟离面前,“另一位身份尊崇的客人啊,这里又有什么能入您的法眼呢?”

钟离没有急于作答,而是目标明确地走向角落华美的帘幔,然后在空间主人默然应允的视线注视下伸手轻轻撩开帘幔,露出缺失壁画的无比突兀的一片空白。

呼之欲出的异常。

出于未知的默契尼尼亚幽幽叹气,再度催动启之准则。手掌与墙壁贴合的瞬间一切阻碍灰飞烟灭,然而墙壁后的一幕让开启者本人也十分意外:

隐藏空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副由橡木制成的棺材,依稀可见刀斧斫痕与更久远些的雷击焦黑灼烧之痕。棺材边沿搭着与拾滩鸦此前现身时所着别无二致的黑袍,更远些还错落堆叠着一沓泛黄手抄稿。

尼尼亚从中随意挑起一张,褪色干涸的潦草笔迹赫然刺入眼帘,其上饥饿贪婪渴求的蒙昧字眼几乎急切渗出奔流血渍…

啧,竟然是吞食之秘,密教模拟器世界观中杯之性相最强盛的密传。

难以想象拾滩鸦坐在昏黄闪烁的油灯前,像最为虔诚痴狂的血杯教徒一样兢兢业业默写典籍的场景。

兴许是敏锐洞察某种不言自明的静默厚重,钟离沉声询问:“作为你所承诺的馈赠,我能否选择带走它们?”

“…请便。”

钟离礼节合度地颔首,俯身将杂乱无章的稿纸妥善收敛却并没有立刻拾起,为了避免“馈赠取得”的条件满足后被瞬间传送离开此处空间。

还有更多疑问亟待解答。

与此同时尼尼亚环视四周,莫名躁动若有似无侵袭着高强度运作的心神。他鬼使神差上前捞起那垂搭的黑袍,布料间骨碌碌滚落光滑洁白的鸟类骨骸,顿时扑面而来残忍甜美的仪式气息鲜活鼓震,仿佛仍绵绵滞留在唇齿间。

无从知晓仪式发生在过去还是未来,但一切痕迹显然被这处特别的空间保存得极好。

目光缓慢流连于仪式残余,尼尼亚直觉断定血肉的消失即是被索取的供奉。至于其余空位:刻意誊写的密传,没有符合密教定义的工具存在过的迹象,而马甲周身往往充沛的影响大概率为另一样仪式所需——鸦餍仪式恰好丝丝入扣。

假若的确如此,那么相应地,受邀降临吞食祭品者无容置疑乃辖无主之神,明晓失物之神,洞开大地之神。*

这意味着,拾滩鸦既是仪式的献祭者亦是享用者。

在枫丹的墓地中留下血肉的媒介,然后通过鸦餍仪式向自我供奉…尼尼亚带入思维惯性便猛然发觉:看似矛盾鸡肋的行为,抽丝剥茧之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为了躲避某种存在抑或是灾祸而大费周章地转移。

简而言之,就是金蝉脱壳的简单诡计。

紧接着鸟骨触碰棺材底部的瞬间焰火熊熊燃烧殆尽,炙热而虚幻的光影诡谲姽婳,转瞬即逝,余烬汇成清晰的四句谜语:

“是何话语使献祭变得甘甜?*

用这话语去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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