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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医生。”
陆青程一推开门，看到整理餐盒的那道身影时，周身的阴霾慢慢退开。
“嗯，才处理完一点事情，有点晚了。”陆青程坐下，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余华南本就泛红的眼睛今天似乎更红了，“你怎么了？眼睛那么红。”
余华南调整了一下情绪，笑道：“没有，刚用手搓了一下眼睛，忘记切过辣椒了，辣眼睛。”
“这么不小心，我看看，脸都青了，是和人打架了？又是那群小混混？”说着就要探手过去。
“没事，一点事儿没有。”余华南偏开头，躲开了陆青程的手，只是那手更强硬地往前探过来。
“眼睛是大事。”陆青程强硬地掰着余华南的脑袋，仔细看着，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皮，吹了两口气，“小时候，我眼睛进辣椒了，我姥姥就是这样吹的，有没有好一点？”
“嗯。”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从陆青程鼻腔出来的气息甚至来不及过滤直接进了余华南鼻子，眼睛中可以看到彼此的身影。
电话声响起，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余华南别开脑袋后退一步，用衣服下摆擦干眼睛，视线才终于变得清晰。
一接通电话，王大发刺耳的声音就传出来：“喂，老大，你今晚有没有空，回永安路一趟。”
余华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他不想别人听出来自己的脆弱，“我今晚……”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陆青程，坚定地说：“有空。”
或许是声音不对，电话那端的声音略显担忧，“老大，听你这声音不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怎么会，遇到事情肯定会跟你说，就是有点感冒。”余华南说着还吸了吸鼻子，补充道：“有点鼻涕。”
“那就好，今晚一起吃个饭，在我家，不是要去当兵了么，我家老头儿非要摆两桌。”
“嗯，几点。”
“晚上六点吧，今晚我家老头儿下厨，让你尝尝老头的手艺。”
余华南挂断电话，看了一下时间，吃完饭走过去，差不多，还可以帮帮忙。
“陆医生，这个餐盒你自己洗一下吧，今晚我去永安路一趟。”
刚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刻意避开他，陆青程自然听到了，也知道是王大发的电话，“行，你去吧，今晚我要来接你不？”
“不了，我跟大发聊聊天，下次见面，要等两年后了。”
“等等。”
余华南收住迈出去的步伐，回头看着陆青程。
“我给你擦点药。”只见陆青程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膏药，拧开盖子挤出一点到指尖，拉着余华南的手，轻柔地揉在他脸颊上。
余华南嘴角抽抽，“又是痔疮膏？”
“对，活血化瘀，再好不过了，以后不要跟别人打架了，打不过就跑嘛。”
离开医院，余华南沿着那条路麻木地走着，只是才走出医院，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慢慢蹲在地上，脸颊上还有一丝丝冰霜的薄荷味道。过了好久才扶着树干，站起来，蹲在地上太久了，他现在下肢一点知觉没有，慢慢地，血液开始回流，下肢开始变得酥麻，然后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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