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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余华南睡的很安稳，等他醒来的时候，从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大亮的天光，这个房子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起身拉开厚实的窗帘，外面的光蜂拥而至，余华南抬手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经过昨晚，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自己喜欢陆医生，既然喜欢，看到他过得好，不就行了么，可以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可以近距离看着他、可以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
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余华南拿起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记得吃早饭，锅里。
余华南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这才想起来，昨晚手机没电了，还没充电，余华南拿出充电线连上手机，打开手机，好多条消息弹出来，有王大发的、有陆医生的，看着这些纷乱的消息，余华南不自觉笑了。
房子寂静无比，外面的阳光正好，他想出去。事实上，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一出小区门儿，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靠在一辆拉风的机车上玩手机，看到余华南，远远对他招手，“余华南，余华南，你可终于下来了，我手机都快没电了……看我的车帅不帅！”
“程秋，怎么是你？”
在这里见到程秋，余华南很意外，今天的程秋，跟昨晚见到的程秋不一样，昨天的程秋，像是一只花蝴蝶，浑身酒气，带着漫不经心的迷离，穿着一件一件花衬衣，耳朵上戴了一个下坠的耳钉，偏长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小揪揪，现在才看出来，他的头发居然是蓝黑色，在阳光下蓝盈盈的。
今天的程秋，似乎才是真实的程秋，反扣一顶鸭舌帽，脖子上戴了一个黑色的皮圈儿，简单的红色棒球外套搭配破洞牛仔裤，多了几分少年气，靠在机车上，就像即将骑马巡城的少年。
昨夜的程秋，是被红酒浇灌的玫瑰；
今天的程秋，是阳光下肆意开放的蔷薇。
“你忘了，昨晚的约定？”
“什么约定？”余华南习惯性地开口询问。
“你说了，要请我吃饭的，你不会就是说说而已吧？”他拉着余华南的手，语气夸张中带着惊讶，表情恳切得过头。
“不是。”余华南心里其实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人居然当真了，成年人的世界，下次见面其实就是不见，有空再约实际就是不约，“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昨晚，他明明在隔壁小区下的。
“你对陌生人防备心不小……昨天我看到那个男人，把你带到了这个小区。”
说道这话题，余华南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救了自己，但是却没有告诉他自己真实的住址，在隔壁小区门口就停下了，从那个小区到陆青程家的小区，走路还要十分钟，所以，他昨晚一直在背后注视着自己。
但这里也不是他真实的住址，这是陆青程的家。
“哎。”程秋一个胳膊肘顶了一下余华南，打断了余华南的沉思，“昨天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男朋友？他昨晚看起来很生气。”
听到这话，余华南被口腔里的一口没来得及吞咽的口水呛得咳嗽不止，“咳咳咳，不……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男朋友，余华南心中苦涩。
“不是？那就好，要真是你男朋友，瞧他那样子，你去gay吧，不得把你剁了喂狗。”程秋拍着他的背，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透出轻松，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程秋不知从哪里掏出两瓶汽水，一瓶抛给余华南，抠开拉环儿，对着余华南虚虚举了一下杯，仰头畅快开喝。
“怎么可能……他只是我老板，怎么感觉，你很高兴？”余华南的否认，只有他自己知道，很没底气，更多是为了麻痹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对这些抱有幻想。
“有么？有那么明显么”程秋摸摸自己的脸，又捏住嘴角，让自己笑得那么明显，“哎，余华南，要是我说我追你，你会答应么？”
余华南瞪大了眼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追他，尽管这人是开玩笑，“大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说认真的，我和你挺谈得来，看你也挺顺眼的，正好最近缺个男朋友。”程秋在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望着余华南，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光。
余华南心中暗暗叫苦，但还是认真说道：“你莫洗我脑壳了，我有喜欢的人。”
这是第一次，余华南直面自己的心，也是第一次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或许和程秋不熟，又或许这份感情在心底埋藏得太辛苦，他终于平静地说出来了，像叙说一件无关紧要得小事。
“你喜欢昨晚那个男人吧？”
余华南把视线移开了，对这个问题，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程秋也没有继续问，有时候的沉默就是对问题最好的回答。
程秋的眼睛一下黯淡下来，把余华南手中的汽水夺过去，“那你不要喝我汽水了，你这人真无趣，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一本正经。”
余华南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只是不想让他的喜欢落了空，不管真假，就让这种感情断掉吧，别让他走自己的路。
余华南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程秋说，“我不值得。”
“行了行了，值不值得是爱你的人说了算，你自己说的不算。还好那人不是你男朋友，要是你男朋友，看他昨晚的样子，我都怕今天来找你，他马上把我大卸八块，没办法找你玩。哎，他知道你喜欢他么？”
他知道么？
或许知道，毕竟暗恋的眼睛是没办法隐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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