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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瑟琳单独用玛卡瓦养老院的名字对今天的任务进行了汇总,下午五点钟左右时,她已经完成了六副肖像,并和同她交谈过的几位老人成为了朋友。
她答应他们第二天还会来看望他们的,便在护士小姐的带领下离开了玛卡瓦。
“叮,做得好,你有新的系统提示。”
坐上车的时候,艾瑟琳看到了眼前重新亮起的文字。
“恭喜升级,您现在的等级为:lv2-lv3。距下一级还有:九百经验值。”
“玛卡瓦素描任务开启。”
“任务进度:[6/73]”
“新的等级下,技能笔耕不辍的使用将更加行云流水。冷却时间变更为25分钟。”
“获得新的等级技能:洞察秋毫。您现在可以利用技能进行更加敏锐的提问,使人物肖像更容易完成。但是要注意,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问题进行回答。”
艾瑟琳皱起眉头:“我怎么觉得这对我计算技能的冷却时间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虽然冷却时间变更确实是有些好处,艾瑟琳就是觉得麻烦,她关掉系统提示,看向窗外那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观察的建筑物。这才想起来另一件事。
“啊,对了,我记得今天有和戴卡曼小姐约定。”
艾瑟琳今一天获得了一些生活资金,这代表着她必须去超市购买一些维持生理机能的生活必需品,然后履行约定,带上餐点去戴卡曼小姐的住处。
“系统,搜索101路公交沿路购物点,告诉我应该在哪里下车。”
系统不曾辜负她的期望,迅速的报出了沿路的大型购物商场的站点,艾瑟琳够着头准备看一眼头顶的站点牌,她对于要在确切的时间地点下车这件事充满着紧张感,公交车内却突然骚动起来。
艾瑟琳听到一声“不要!”
。
顺着纷杂的骚动,艾瑟琳只看到原本站在公交车车厢最里部的一个——穿着黄色格子衬衫,短头发,瘦小,眼底发青似乎是瘾君子一样的家伙,他突然从腰侧摸出一把手柄磨的发亮的五英寸的小刀狠扎在坐在身边的青年男子的脖颈上。
那个位置是那么敏感,等黄格子拔出小刀,伤口看上去就像是刺破了男子半边的喉咙,男子尖叫着从座位上弹跳起来,随后脚步虚软地跌倒在地上,血液像是饱餐一顿的锦蛇从他的伤口钻出来,蜿蜒的身躯沿着锁骨往下,染红了他的衣襟。
坐在附近其他位置的乘客吓得喊叫起来,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啼声,他们涌到了一团,人群中一位年轻女士试图把自己的头和身体缩成一个密合严谨的球体藏在座位下面,还有一位男士握着安全锤贴在车窗一角,他恐惧的看着行凶者,面色变幻,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跳车逃出去。
黄格子哈哈大笑出声,他带着明显不太正常的神色,眼前种种只是让他神经质的比划着匕首,但像个又像是蔑视一般,虽然看着人们被恐惧支配着求饶痛哭,却对耳边的喊叫无动于衷。
司机透过监控器也看到了后面混乱的场面,他猛地刹了车按下警报器,甚至顾不得身后还有其他行车,打开车门就呼喊着要大家快跑,待人们反应过来一有动,他便也像泥鳅一样从车座上跑了出去。
乘客们纷纷推搡着向前车门冲了过去,只有艾瑟琳站了起来,一动也没动的盯着那位混乱制造者,他似乎并没有制止别人逃离的想法,而是饶有兴致的环视了一圈人群,像是要把每个表情都记住。
当他脚边匍匐着的一位男子想要悄悄远离他时,黄格子却狠狠的拽住他的后颈,以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和蛮力将他的脑袋掼在车顶上的灯板上,只听一声闷响和男子的喊叫,封装玻纤管的聚碳酸酯灯罩瞬时破碎,所有人僵硬在那。
黄格子一把将手里昏过去的男子扔到了一边,顶着头顶滋滋响的电流声,在噤若寒蝉的众人的目光里指了指依旧站在那里艾瑟琳,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皮肤白皙眉目秀丽,看似弱不禁风很容易掌控的踏入社会就好像刚满一天的女孩。
但她却让他心里发虚,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你是谁?”
黄格子问。
艾瑟琳注意到黄格子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她又看了一眼血水几乎染透了半边身子,艰难的想要保持清醒的最开始的那位青年乘客,面上带了微笑,眼底有什么微光在闪烁:“我是你的朋友,让我帮你。”
黄格子呼吸一窒,和她对上眼神的一刹那他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喜悦,大脑完全不听使唤。就在艾瑟琳开口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日日夜夜叫嚣着关于血液、混乱、恐吓的一切暴动,清晰的远离了他。
他放空了自己,仿佛又有了小时候的感觉——那种没有任何能约束他在科波帕公园的草坪上追着肥胖的几乎半侧着身子飞行的斑鸠奔跑,稚嫩的胸腔都是快活而毫无顾虑和担忧,也没有任何愤怒怨怼的不爽快。
这感觉很奇怪,因为这些都距离他的现实太过遥远,他怀疑自己是否曾经哪怕一刻钟拥有过这些心情。
黄格子的表情变得奇怪,他似是怅然又似乎是迷惑不解,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凶器,突然喃喃道:“我没有朋友,我是个流浪者,在黑暗中,在大雾中,在暴风雨中,我始终,独自一人。”
“你知道,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你对自己的否定,你的每时每刻的痛苦,其实都是在经历世上磨砺时自然的病症,你仅仅是没有发觉到真正的你。”
艾瑟琳意识到自己的影响力生效了,她一边真诚地说着,大胆的向他靠近了一步。
死寂的车厢中,所有人都被她的动弄得汗毛竖起,他们一些人忍不住颤抖着祈求这样的突进不会使得黄格子被激怒,同时也有些人恐惧之余忍不住低声咒骂起了如此鲁莽的艾瑟琳。
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黄格子并没有对艾瑟琳的举动感到恼火,黄格子看着艾瑟琳,眼神空洞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上一秒他眼里的艾瑟琳还只是一个路人,此时的她却好像是踏着光向自己走近,在她投向自己温柔的目光里,他回忆起了自己许久不曾回忆的母亲。
他对母亲恶毒的诅咒一点点侵蚀了幼时那完美的时光,当他蓦然回忆起初生时那欣喜的接过自己的怀抱时,尽管那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像是凭空钻进了他的回忆里,他竟然情不自禁落下一滴眼泪。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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