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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湛半倚着门，视线借着门与闻屿之间的缝隙在房内扫视了一圈。闻屿默不声地站在一边等他发话。
眼神停在桌子上，那里有些散乱地放着从医院带回来的几种涂抹的外伤药，顾湛暗自明白了刚刚的声音来源于什么，嘴上安慰着闻屿：“没事，就是看你还没吃饭。”
他朝餐厅那边努了努嘴，“我的事忙完了，你要一起吗？”
雌虫连忙点头，带上门示意顾湛先走。
顾湛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看的闻屿在一边等待的神情都渐渐严肃了起来：“雄主？”
似乎被他的声音唤醒了，顾湛猛地扭头就走，留下雌虫一脸茫然的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餐桌前，闻屿去加热已经有些凉掉的外卖，顾湛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学习虫族厨房的各种用法，然而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转移到闻屿身上，又不由自主的盯着对方的衣服。
顾湛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卧室。
顾湛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找到了相关的片段，关于雌侍在家中的穿着问题，一般而言雌侍对于衣物拥有一定的自由，但如果雄主指定过那就必须按照雄主的说法来，除此之外还有一款类似于雌侍爆款的衣物存在，据说虫族雌侍人手一件，不长不短的类似纱质男友衬衣，既能展现风情，又能方便雄主。
很不幸，原本的顾湛给闻屿指定的就是这款衣服的改良版——改的更短。
且不论原身指定这么件衣服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顾湛站在厨房外看着那画面直觉得白花花晃得眼睛疼。
于是等闻屿端着加热好的食物出来时，就看到雄主正站在门口，手臂上搭着一条裤子。
顾湛把裤子递给对方，语速急促：“这个去换上吧。”
闻屿接过衣服，眼神透露着不解，顾湛的神情僵硬了一瞬，想说自己的举止是不是太过突兀了，电光火石间想出了一个损招。
“快去，”他提高了声音，模仿着记忆里顾湛刻薄的语气：“你是想等腿上的伤感染了再进医院？”
这话一出口顾湛险些把自己舌头咬掉，这讽刺中带着关心的句子是什么鬼？
然而对面抱着裤子的闻屿却眨了眨眼，嘴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又像是笑，又像是失望，顾湛摸不透他的想法。
趁着雌虫去换衣服，顾湛坐在餐桌前好好回忆了一下自己灵魂融合后做的事，手中的餐具无知觉地搅着那像加热的蔬菜沙拉一样的食物。
他稍微提取了几个原身尚存的与闻屿有关的片段，就知道自己的所所为有多突兀，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一场重伤后这位雄虫性情大变，而闻屿并不像个傻子。
顾湛戳了一片菜，思考着：与他刚刚醒来时看到的那毫无生气的状态相比，闻屿身上似乎发生了些许不显眼的变化，虽然微小，但不论是从抬头对视的次数，还是眼神中隐藏着的情绪都能看出来。
可能闻屿已经发觉他自从醒来后奇怪的状态了，所以连带着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顾湛想。那片菜被送进了嘴里，品尝味道的雄虫迟疑着嚼了两下，而后默不声地放下了餐具。
虽然比营养剂的味道好上千百倍，但依然味同嚼蜡。顾湛喝了一大口水，不对这顿饭报什么希望。
不知道闻屿怎么看待他这样突然的人格转变，顾湛双手撑着下巴思考，神情严肃——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闻屿似乎并没有要拉他去做那个精神力检查的意思。
其实只要想想就知道，一个原本实打实总是施暴的雄虫，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但似乎对他还不错的雄虫，谁都知道该选哪个。
闻屿从房间中出来，微微低着头，裤子看起来还算合适。
顾湛望着他一直走到桌边坐下——不知道这位雌虫心中到底对他的转变得出了怎样的结论，但顾湛学不来原本雄虫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却是事实，而既然闻屿已经有所察觉，不论对方私下得出了什么结论，今后他都不打算再继续在雌虫面前刻意伪装，他可不想下次伪装时尴尬到把自己的舌头咬破。
至于换了灵魂这件事，如果闻屿不说不问，那么顾湛也不会主动提起。
做了决定的顾湛感觉内心轻松很多，冲着坐好了等他先开吃的雌虫送去一个微笑。
闻屿盯着那个笑看了几秒，迅速低下头去。
顾湛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虫族的礼仪当着闻屿的面先吃了一口，而后那雌虫才抬起手去拿餐具。
而就是这一抬头，顾湛看到了对方的脸——他居然脸红了？顾湛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但对方脸颊上确实比刚刚红润了不少。
猜不透闻屿到底在想什么的顾湛捏着餐具，琢磨着问问对方在害羞什么会不会被回以一个白眼。
有客人来访的铃声就在此时响起，顾湛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天，有些无奈地开门放这位夜晚造访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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